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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樹仁學院就讀期間,校長偶爾會找人進入課室給我便條,通常都是著我下堂盡快找她,我的心情便有如小學生見校長,不其然忐忑起來,然而談的多數是教誨我這個"攪事"的小伙子凡事多點思考、溝通,不能過激;校長說得正起,又會把辦樹仁的理念和心血給我「重溫一片」。在大小的交談中,印象最深刻的,就是她總會舉起纖幼的手指,組合成「2.2.1」的模樣,「咬牙切齒」地道出堅持完整4年制大學教育的理念,堅拒「2.2.1制」及按受政府資助,走上百般艱辛的私立大專道路;每每被她的真誠丶正直和眼泛淚光的辛酸打動,然後我又乖乖地與學校一同「又傾又砌」。
鍾校長愛護同學之情盡在不言,有一回我是親身經歷的。記得我和一羣同學一起籌備每年例行舉辦的開學迎新營,在將近入營的兩天忽然強颱風迫近,籌委會決定留守學校,把未準備得好的項目繼續完成,亦隨時預備風球一下我們便組織新生一起進營,那夜校長除了破天方給我們鎖匙在學校過夜,還特意在晚上攜著生果回來鼓勵我們,且放下數百元給我們夜宵,這年的迎新營自然是辦得特別起勁的一年。
又有不少人形容鍾校長胸懷若谷丶樂意栽培後輩,這在我來說,絕對是「人辦」。在我畢業之時,論成績及財力根本沒資格奢望留學,但校長丶校監在我身上做了兩件可以說是改變了我一生的事,就是親自向美國大學校長寫推薦信和向美國領事館寫了「擔保書」(擔保我學成會回港貢獻社會及樹仁給我教席)。數年後,在我完成博士學位之時,正是九七回歸前夕,雖有掙扎是否留在美國拿下國藉再算,但想起兩老對我的砥礪,一份無名的「許願還願」之情催迫自己回港發展。更驚訝的是校長竟然主動邀請我回校任教,不計較我會否回到樹仁再續學生時期的「攪事份子」。
2000年的某日,當我正在課室授課時,校長又找人給我傳上便條,囑我下課時找她,原來是商討應對樹仁被納入為專上發展等同副學士的學歷地位,這下子不但校長、校監不能接受,連校友、師生也一同震怒,校長一如既往臨大事絕不退縮,親自領導一眾小組成員,一方面與香港政府據理力爭,一方面亦為接受評審而做好準備。校長在這一仗的確打得漂亮,亦為樹仁一直堅持的理念討回公道,最終能在2006年成功正名,可惜校長的耗盡換來了中風,在往後的日子,未能一如以往般,走在最前,與我們並肩作戰。
校長在我心中,一直是嚴師、慈母的形象,可說是香港教育界的「一代宗師」,她的一生真正實踐了「敦仁博物」、「樹德立仁」的精神。感謝上天,讓我能近距離地得鍾校長教晦,心中禱告,校長釋下勞苦,得著當得的生命冠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