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化職場中的負面情緒

筆者認為我們既然不能避免地花上人生大部份時間在工作,而伴隨著的卻是工作壓力和不愉快的經驗,這種情況在金融海嘯下有增無減,當下的牧者幫助信徒面對及轉化負面情緒是刻不容緩的,特別是正面地處理負面情緒,與情緒共舞,為人生注入正能量。

首先必須肯定情感是我們的盟友,其實負面情緒也能引發不同益處,例如憤怒,挑戰我們勇敢地行動以保護正直公義的價值觀,正如社會上的維權行動、為推倒惡法而參與「七.一遊行」、支持扎鐵工人對可恥的報償而爭取到底、向廉政公署舉報同僚收受回佣、參與「宮庭內鬥」以圖淨化工作間的正義文化(舊約中的以斯帖及電視劇大長今便是為公義而鬥的好例好)等。適當的憤怒的確能為人在走近絕望的處境中帶來盼望,和以勇氣來迎向挑戰。

自從人類犯罪後,嚇然發現自己赤身露體,人對罪和不恰當的行為便多了一份羞恥感。創世記敍述該隱殺了兄弟亞伯,因為自覺不對而躲藏起來,上帝便到處尋找他(創世記第四章)。羞恥感的確提醒我們要遠離害羞,避免做不恰當、自暴其短的事。正如父母應避免在別人面前「教導」自己小孩,因為小孩自覺尊嚴受摃;同樣,上司也應該避免在會議中就某人的過失侃侃而談,使員工無地自容。成熟的工作態度需要建基於自我能力的肯定及應有的尊嚴,不亢不卑地與同僚相處,索做互相尊重的職場文化。

至於抑鬱,更是人生不能避免的經驗,就正如生、老、病、死,是人生必然存在,並要面對的事情。我們很難想像人生永遠站在高峰奮進的境界,永遠只有得而沒有失的滋味。正如前文引述心理學家Edward Diene所言,人生兩種最令人持續情緒低落的遭遇,就是失去伴侶及失去工作,而這兩種經歷,可說是人生必經的,關鍵是我們如何學習面對。筆者的經驗是,當失敗來到,我會容讓自己沮喪一會(時間則視乎事情的嚴重性,但一般很少圍擾太久),學習「鈴聽」內心的聲音,找出真我的反應及痛在那裡,就在痛的所在,停留下來「感受」自己的痛;通常我會在每一個停留的「傷口」中禱告,並邀請上帝的醫冶,有時單純感受倘若是基督,祂也會有怎樣的感覺,最後我會學習卸下;我深知我不能輕易卸下,因此我會呼求「主耶穌基督憐憫我」。在我日復一日的工作中,的確有太多使人情緒低落的事情,我沒有要求自己能一一處理,但我必須學習放下的功課,接納自己一切的限制,邀請基督臨在與我同行,每每能把傷痛經歷轉化成與上帝同行和被擁抱的感覺。筆者的方法,與Miriam Greenspan 所提倡的七階段情緒治療法有異曲同工之處,他提示的七階段是:(1) 留意 (2)肯定 (3)感受身體 (4)進入處境 (5)停止行動 (6)行動 (7)御下。

有關罪疚感,筆者認為這與社會的普遍文化不無關係。今天的社會要求我們追求卓越,及每天增值,當一件工作做得不夠好時,我們的自責感經常是因著上司的責難、別人的批評而被提醒的。我們會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,要為目前不理想的環境負責;正如筆者年青時因荒廢學業,靠著努力急起直追,在中學會考勉強過關,喜洋洋的向父母分享我的喜悅,但換來是一句懷疑(譏諷?)的說話:「證書可能是電腦印錯的!」當下我的確非常憤怒,但今天回想,憤怒的深層可能是內疚──內疚於自己不夠努力、內疚於自己改過自新而不被信任、更內疚於考得不夠好(好到使別人驚訝)。同樣在職場上,也有不少人本來非常有理想及公義之心,但卻隨波逐流,落得內疚於自己不能改變處境。韋特夫婦具體地提醒我們,在任何處境,我們都該認識兩件事,第一是自己的責任範圍,在完成自己的責任過程中,要有同理心(Empathy)和適當地投入(Attachment)。但要緊的是我們一定要為責任定下底線,否則便會發展成為工作狂、被人濫用(Abuse)和不懂得抽離(Detachment)。是的,我們可能會看到很多有需要我們幫忙的事情,但畢境精力有限、和並非一定是我們善長及樂意委身的所在(正是諺語所言:“A need does not necessary constitute a call”-- 有需要的不等於被感召去作的。)定下界限的確可以幫助我們知所進退。第二,尋求寬恕。我們永遠都有機會做錯,或作了自覺羞愧的事,但必須隨時有勇氣向被傷害者尋求寬恕。不少時間我們會發覺別人不一定願意重新接納我們,但即使我們不清楚對方有沒有寬恕,我們還是停留在自疚、自我不寬恕的境地。當心靈持續被封鎖著,我們所背負的迦鎖便越重,此時,我們的確要回到基督身邊,尋求祂的寬恕,讓我們從心靈的迦鎖中被釋放出來,正如耶穌對妓女的寬恕──祂沒有站在道德的位置,與群眾一同向妓女宣告律法對她行為的憤怒,反而祂以恩慈態度消除她的罪疚與羞恥。這就是寬恕帶來的驚喜與更新 。